长安君(微信ID changan-j):刑警还未出动小鸡弹球安卓版,法医一看现场就破了案,他是如何看出了疑点小鸡弹球安卓版?在蹊跷的煤气中毒案和零下三十度的血案现场,刑警们如何揭穿罪犯的诡计、为死者伸冤?曾经的嫌疑人为何失声痛哭?
著名作家萨苏在接受瞭望智库采访时,讲述了他所了解的刑警,和那些刑警故事——
声明:本文转载自公众号瞭望智库(微信ID :zhczyj),略有删节,在此致谢。
1、“神眼小尹”:一眼识别老贼我认识一位在北京颇有名气的刑警,专门负责盘查。因为他总是带着两只铐子,被人称为“双刀小尹”。他还有个外号叫“神眼小尹”——从警30年里一共抓了一千多个逃犯。
他个头挺高、细白净脸、戴一副眼镜,平时不打老婆、不骂孩子,也不抽烟喝酒。我去采访他的时候,大家都以为我是警察,他是作家。后来才发现他是警察,而且还不是便衣警察,是着装警。
更令人奇怪的是,他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全身都是散着的,跟“葛优瘫”差不多。而且,他老是斜着眼睛看人,只要一扫屋里这几个人,基本能断定谁身上有案子。
他就像北京火车站的“门神”。在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,他跟你对视一秒,就能看出你有没有问题。如果他认为你有问题,就会上前跟你聊天,五句话就能断定你的案子值不值得把你带回派出所。
(图片来源自网络)
身上没案子的人一般是两种情况:一种就是害怕, “这人老盯着我干嘛?”还有漠然,说“盯就盯吧,爱怎么着怎么着”。
有案子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呢?
被警察盯着,一般人下意识闪开很正常。有的时候,有人觉得警察挺凶,转身走开也合理。但是,他们不会再回头看警察。而干了坏事的人会屡次转过头来,心里打鼓——警察是不是还盯着我?
这样,一般回头看警察三次以上,老尹会找他问话。
“稍微等一等,您带身份证了吗?”
然后开始聊,几句话就能知道他身上是否背着案子。
这就是刑警的技术,叫“弹球式碰撞”。
有的惯犯很聪明,跟警察对视一眼,转身就走。
然而,老尹照抓不误。
一个叫王文成的案犯杀了人,想从北京站脱逃。
老尹看他的时候,就觉得他有点问题呢。
因为,他胸前口袋上别了两根钢笔。
他化装成知识分子,弄了一个平光眼镜戴上,在胸前别了两支钢笔,拉着密码箱。
但是,一般人大多只别一支钢笔,而逃犯觉得两支钢笔比一支钢笔显得更有文化。
警察都知道,别一支钢笔的是知识分子,别两支钢笔的那是电工——另一支是电笔。别三根钢笔的呢?是修钢笔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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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成发现警察看自己,转身到一个商店去买东西。
老尹只是看了一眼就意识到这个人有问题,在旁边等着。
这个案犯也挺勇敢,主动过来问路:“同志,问您一个事啊,去东单怎么走?”道了谢刚要离开,老尹叫住了他:“等等,该我问问你了”。
事后,老尹解释道:“虽然他是跟我一对眼就走了,但是,他不看我的时候,肩膀肌肉紧绷得厉害,这说明他的注意力还是警察这个方向。”
而且,老尹听到“吧嗒”一声,就知道这个人把身上带着凶器扔在地上了。
那是一把折刀,可以杀人的折刀。
于是,老尹迅速反应,把逃犯逮住了。
2、法医破案:第五个人的血有一个这样的案子,让我觉得法医挺神的。
案件发在海淀的一个餐厅,屋里四个人都被杀了。
刑警一般工作程序是这样:法医验尸,检查痕迹,然后是刑警侦破。
当时,我刚跟着局长老崔抵达案发现场,刑警还没有开始侦查,法医就说这个案子已经破了,派警车去抓人。然后,两小时就把人抓回来了。
法医说这很简单:“我发现这屋里还有第五个人的血,就找了点血迹,再用基因检测仪一检测,发现和基因库以前有案底的某人一致,然后就直接去抓人了。”
可是,案发现场几乎到处都是血——地上洒了好多血,墙上喷溅了好多血,他怎么知道第五个人血的在哪里呢?难道血液的颜色还不一样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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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解释很科学:
“因为一般被害人的血是喷溅型或者是柱流型,但是,这里偏偏出现了一行滴落的血迹,像水滴一样滴落的血。而且,血迹滴落的方向是朝向大门的,那么,这应该是嫌疑人逃跑了。
而且,在双方的搏斗中,嫌疑人也负伤了。但是,在杀人的极度兴奋之中,他感觉不到自己受伤,所以负伤继续往前走,这才有这样滴落的血迹。”
破案看起来很“神”,背后都是科学和逻辑在支撑。
所以说,刑警为要展现出很强悍的一面,同时,逻辑必须非常清晰,能够理性地分析问题。
3、死得冤枉:蹊跷的煤气中毒案北京通州曾经发生过一个蹊跷的煤气中毒案件。
当时,北京已经入冬一个多月。这家没装风斗,而且只有一位“六亲不靠”的男住户,自己没多少存款,也不欠人家钱;平时跟大伙关系都挺好,也没有什么男女关系纠纷。
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,在一天晚上被煤气熏死在自己屋子里。
警察在现场发现门窗没有损坏,死者皮肤呈樱桃红色,就断定是一氧化碳中毒。
刑警队长老英观察到这家没有风斗,提出了质疑:“这家生着炉子有一个多月了,一个多月都没封口,他前边没死,怎么今天出事了?”
一检查烟道,老英就明白了——烟洞口很干净,这就有问题。
按理说,烟筒都烧了一个多月,应该有些烟油挂在烟囱周围,现在这么感觉,一定有人专门擦拭过。
警察带着那只独耳追踪犬,在附近找到了一大团报纸。
这说明有人拿这个报纸堵过死者的烟筒,之后又把团纸拿出来扔掉。
绝对是故意杀人!
警察让独耳狗嗅烟油。烟筒一般会有油流出来,烟油会滴在地上,案犯要是想去塞报纸,脚总会踩到烟油。
狗就通过这个气味把案犯找到了。
原来,案犯就是本厂职工,和被害人两人关系还挺好。大家一时间都找不到杀人的动机。最后才审出结果:凶手前些日子跟女朋友分手,这个女朋友和死者之间有一点感情。
案发当天,案犯下班的时候正好路过被害人的家。被害人正在听收音机,里面传出的女声就像一个女人在屋子里说话。凶手一听,以为是他前女友,就以为自己被欺骗了,非常生气。
他想报复这对“狗男女”,就把烟筒堵上了,几小时再把纸团拿出来。自以为做得挺天衣无缝。
实际上,那一天,这个女朋友出差了,根本不在本市。
破案后我们都很难过——死者什么坏事都没做,真是太无辜了。
4、惩凶雪冤:零下三十度的刑侦现场我新出版的小说集《冰血》讲的是几个刑警破案的故事,每一个案子都是真实的。
老丁平时有点野,手和大熊掌似的,跟你聊天的时候还挺凶。
他是一个东北刑警,在抗日战争后期参军,以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,战后就被派到东北边防处做警察。
职业跨度有点大,但是脉络挺清晰——原来是维护国家的领土安全,现在是维护一个地方的社会治安。
开始,他很不习惯。因为,在战场上,军人的使命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敌人。但是,当警察绝对不能这样。
首先,要认清罪犯不是敌人,所以,无论犯什么罪,都不能把人家打死,要掌握分寸。
第二,要注意不能误伤别人,抓捕犯人是次要的,前提是不能伤到别人。
老丁的搭档是警察老高特别瘦,跟细麻杆似的。他和老丁在一起,总让我们想起《尼罗河惨案》里的雷斯上校和波洛。
这位“雷斯上校”来自河南,到东北来找老丁帮忙断案。
老高刚到东北,老丁用小鸡炖蘑菇招待他,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大酒缸。旁边的年轻警察看到酒,就替老高解围:我替队长喝吧,队长刚做完手术。
可是,老高二话不说,端起酒杯就喝:我确实不能喝酒,但这个面子我得给。
此后,两人渐渐成了好朋友,经常就案件交换意见,一起进行“头脑风暴”。
在《冰血》第一章描述的列车谋杀案里,那个在列车上被杀害的女孩子,跟犯罪分子周旋到最后一刻,还把一个线索留在自己的衣服里面。
老丁说,我们警察要是不破案,就对不起人家姑娘的良苦用心!
这个线索指的是受害者身上藏的一封信,这个信是当地的韩书记写给她的,内容大意是邀请她到他们单位去。
所以,这个韩书记有重大嫌疑。
当时,公安部门顶着来自死者家属和上级巨大的压力,完全可以先把他抓了。可是,一旦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,哪怕到时候被证明是清白的,也可能对这个人的一生产生重大影响。
为了避免“误伤”一个无辜的人,老丁他们自己硬扛着高压,经过仔细排查,最后认定韩书记不是凶手。
一直到破了案,他们才去找那个韩书记。
事情讲清楚后,韩书记哭得跟孩子一样,为什么呢?
这件事给韩书记的上级留下一个印象——这个人和杀人案有关。因此,他失去了好几次理所应当的晋升机会,直到警察们将案件解释清楚。
他的眼泪其实有两层意思:一是冤枉,二是幸运,碰到这么好的警察,否则可能又是一个“呼格案”。
我接触的警察身上背负的责任真是很沉重,使我感到震撼。当与他们谈论案子的时候,我能感觉到他们的责任感、使命感和悲悯情怀。
很多时候,老百姓不太理解警察,把很多责任推给他们。实际上,很多问题并不是警察能控制的。真心希望大家给他们多一些支持、多一些体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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